2008年02月21日07:52 来源:中国青年报 曹林
从“红包有理论”到“医生弱势论”,看惯了医生群体为自身利益辩护的新闻,可辩护归辩护,但大多都承认了这样一个基本现实:不断上涨的医疗费用确实让国人不堪重负,中国人看病确实偏贵――可如今竟有人连这都不承认了,广州市政协委员、卫生局副局长曾其毅近日接受媒体采访时称:“走遍全世界,中国看病最不贵”。他认为看病贵感觉主要源于价值观问题,看个感冒花100多元钱就觉得贵,是对生命和医疗技术的不尊重。修一个人一百多觉得贵,喝次茶花上百、换个汽车零件要几千却没人觉得贵。(2月19日 《新快报》)
拿“看病”类比“换汽车零件”,将“修”人与修汽车比,这个比较确实很新奇,但却非常蹩脚,纯粹是一种偷换概念的诡辩。一方面,两者并没有多大的可比性。也学着曾委员做个类比,农民“修” 地球日晒雨淋那么辛苦,一年才几百上千元收入,怎么不与农民比呢?航天器修一次需要耗费成百上千万元,又怎么比得了?这世上很多价值是不可通约、无法比较的。另一方面,确实有很多人喝茶花上百、换汽车零件要几千不嫌贵,可那很大程度上是少数人的消费,而生病却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。与那些奢侈品不一样,医疗是一种生活必需品,生重病了不看病就会失去生命。既然是必需品,人们对价格的感觉当然会非常敏感,所以政府必须尽可能维持这些公共必需品的低价,尽可能让每个人都消费得起。
评价一个国家民众的医疗负担重不重,看病贵不贵,不应漫无边际、胡搅蛮缠地拿修人与修车比,而应该拿医疗消费的增长与工资增长比,拿平均门诊费用与居民的可支配收入比,看人均医疗支出占人均收入的比例,这才是理性的参照物,也是国际通用的比较框架。实际上,中国当下 “看病难看病贵”的公共认知和社会感觉,并不是想当然的感觉和观念问题,而正是源于公众对这些客观数据的理性比较。保全性命和重视健康是人类最基本的价值需求,这方面中国人并不比外国人差,但生命最珍贵,并不意味着人们可以忽视治病的成本和代价。
曾其毅说,看个感冒花一百多元钱就觉得贵是对生命和医疗技术的不尊重―这显然也属奇谈怪论,怎么能以花钱多少来评判尊重与否?生命是无价的,医疗技术的最高尊荣正体现在治病救人上,医者放弃了对这种职业尊荣的追求,以金钱度量技艺尊严,见钱才动手术刀,这才是对生命和医疗技术最大的不尊重。请问,患者看个感冒愿花多少钱,才显得尊重自己的生命和医生的技术?正像虚荣的女人喜欢以丈夫所送钻戒的大小,来衡量爱的程度一样,这是一种变相的绑架。 Continue reading »